记者 贾谨嫣 陈锋 北京报道

南宁百货（600712.SH）近日被上交所质疑“是否存在为规避连续亏损而跨期调节利润的情形”。因需要核实的内容较多，5月15日，南宁百货决定再次延期回复问询。其背后凸显的或是百货行业寒冬之下上市公司的“捉襟见肘”。

南宁百货业绩不佳并非孤例。多数百货股公司在过去的六个年度财报里，出现营收六年五降的情况，仅2017年因新零售风口行业总体营收情况略有好转。但前述风口未产生持久效果，随后的两个会计年度里，百货股营收总体表现不佳。

七年前的2013年，“三公消费”受到限制，网络购物异军突起，百货行业被迫低头转型。七年后的此刻，十大百货股总市值仅剩约800亿元，且多家公司的股价长期保持3元/股-5元/股的价格。没有热点、缺乏话题，业绩长期不佳，昔日白马股风光不再，“夕阳之下”百货江湖通过网络购物、新零售甚至直播产业寻找新的业绩增长点，正在开启新一轮的搏杀。

作为传统零售产业中的上市公司，百货股造就多位商业神话。数十年已过，昔日商业才俊败给岁月，百货业大佬胡子敬、袁亚非、沈国军等在身价逐渐缩水中渐渐淡出公众视野。低调的另一面，是在过去七年的时间里，几乎无时不刻都在考虑的转型问题。行业整体风光不再，上市公司在二级市场中又该何去何从。

年报的不安

根据南宁百货2019年年报，报告期内，公司实现营业收入18.58亿元，同比下降12.76%；实现扣非净利润1139.27万元，同比增长128.84%。

发布年报约半个月后的4月28日，南宁百货收到上交所问询，涉及房屋买卖合同纠纷、固定资产期末账面价值、计提坏账准备、子公司持续亏损的主要原因以及公司主要经营业态具体财务情况等5个方面，共包含14个问题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上交所要求南宁百货说明“是否存在为规避连续亏损而跨期调节利润的情形”。因所涉问题较广，南宁百货于5月8日、15日先后申请延期回复。该公司最新的预计是，5月22日可提交《问询函》回复并发布公告。

东方财务网数据显示，2014年至2019年6个会计年度中，南宁百货营收六年五降，2019年营收降幅较大，仅次于2014年的13.73%。从净利润上看，公司2018年归母净利润同比下降2633.58%，为降幅最大的一年。

一叶知秋。南宁百货长期业绩不佳的背后，是整个百货行业长达7年之久的寒冬。2013年，“三公消费”禁令之下，百货行业受到影响。随后的6年时间里，多家上市公司业绩逐年下滑。

据《华夏时报》记者统计，2019年，前十大百货股中有7家上市公司营收同比下降，其中友阿股份、供销大集、新世界、益民集团4家公司的营收、归属净利润、扣非净利润三项集体下降。行业瓶颈、业绩增长动力明显不足是业内对百货股的普遍观点。

其中，友阿股份（002277.SZ）归母净利润六年五降，营收六年三降，2019年营收同比下降13.48%，归母净利润、扣非净利润均下降超三成。业绩增长动力不足的另一面，是公司股价在二级市场的表现欠佳，长期维持在4元/股左右。

民营企业遇困境，国有企业日子也并没有太好过。北京市国资委实际控制的王府井（600859.SH）在2019年净利润下滑严重，其中归属净利润同比下降19.98%，扣非净利润同比下降13.65%。过去6年，王府井不断扩张，营收保持稳定增长，但其扣非净利润仍出现六年三降的情况。

难解的困境

从龙头企业王府井的发展历史可窥见百货行业昔日的辉煌。1955年，享誉中外的“新中国第一店”——北京市百货大楼创立，系王府井前身。随后的65年时间里，王府井不断扩张，截至2019年末，在全国33个城市内共建立54家门店，总经营建筑面积302.8万平方米。

不断扩张是王府井保持营收稳定增长的秘诀，但并非每一次扩张都能稳定带来利润。2020年6月1日，福州王府井百货将正式闭店终止经营，其背后系长期不佳的业绩。2019年，福州王府井百货营收2.3亿元，利润为-1亿元。

2013年后，网络购物等新型模式改变大众消费习惯，网上零售规模持续扩大、线上线下促进融合，拼购、社交电商等新物种快速发展，购物中心、奥特莱斯等新兴业态持续扩张，进一步挤压传统百货的业绩空间。

租金与销售分成系百货公司的盈利方式，连锁类的百货公司在降低成本方面更有优势。但王府井2019年营业收入也仅同比增长0.29%，可见行业的瓶颈。

与王府井形成对比的是仅有单一门店的新世界（600628.SH），因为门店单一，故受环境影响更大。2013年至2019年，新世界营收七年六降，净利润表现亦不佳。2019年初，为了提振业绩，新世界决定改革——闭店整修9个月。

对于百货公司来讲，如何吸引客流是改善业绩的方式之一，重新装修百货门店虽能提高客流量，但因耗资耗时巨大，鲜少公司会作出这样选择。2019年，新世界因闭店整修原因，营收同比下降超四成，扣非净利润同比下降108%，变为-1894万元。

除装修引客方式外，线下与线上消费的融合，开通直播等网购平台模式是百货公司求生的另外一种方式。记者注意到，受疫情影响，多家百货类上市公司正在积极打造自己的网购平台。

南宁百货、友阿股份等公司利用直播平台开展直播销售，主播为公司员工和品牌导购。数据显示，为助力消费，友阿集团20000名员工进行全民推广，其中12场“心动八点大直播特别场”，总观看人数突破100万，销售同比清明节期间增长236%，线上平台销售同比去年增长79%，全渠道订单量增长87%。

必须要承认的是，传统百货行业的天平正在失衡，强势企业逐渐扩大市场份额。对百货行业而言，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洗牌，业绩保持稳定增长、转型成功是这场搏杀的核心，也更能提振公司在二级市场的股价。

这场搏杀的结果似乎已白热化。记者注意到，十大百货股中，股价保持在10元/股以上的仅有王府井（16.38元/股）、鄂武商A（11.16元/股）、新世界（11.81元/股）。其余多只股票长期维持在5元/股以下，5月15日收盘，友阿股份3.76元/股、南宁百货4.75元/股、华联股份1.84元/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