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崔文静 北京报道
近年来，中小券商股权流拍频频出现。然而，也有券商股权被“疯抢”。
3月23日的一场国都证券股权拍卖会，出现了竞价156轮，延时接近1小时，最终以高于起拍价24.57%高价位成交的火热场景。这与近年来华龙证券、渤海证券、银泰证券等券商股权折价竞拍却一再流拍，形成鲜明对比。
上一轮如此火热的券商股权拍卖还是两年前。彼时，民生证券被三家买方竞拍162轮方成交，国联集团最终获胜，而后有了国联证券、民生证券合并，以及如今的国联民生。
此番国都证券股权备受欢迎，在券商资深人士们看来，也与并购重组高度相关。
2023年12月起，浙商证券开启对国都证券股权的多轮收购，并自2024年3月起成为国都证券控股股东。如今最终竞得国都证券股权的同样是浙商证券。
“浙商证券竞拍国都证券股权，估计看重的是相对较低的拍卖价，以摊薄整体持股成本。其他买家竞拍国都证券股权，大概是看重国都证券被浙商证券收购，国都证券后续发展空间明显提升。如果没有浙商证券出手收购，国都证券股权拍卖可能会像大多数中小券商一样，无人问津。”某券商资深人士分析道。
竞价156轮、延时150次、溢价24.57%
中小券商股权拍卖，已经清冷多时，流拍不足为奇。此番国都证券拍卖，却上演大反转，迎来五家买方竞价“狂飙”。
拍卖开始于3月22日10点30分，直到3月23日距离竞拍结束还有10分钟时，买方出价才激烈起来。最终，经过156轮出价，150次延时，总延时近1小时后，浙商证券脱颖而出——以5704.2万元总价竞得国都证券3000万股无限售流通股。
成交价5704.2万元，较起拍价（4579.2万元）足足高出24.57%。每股成交价1.90元，较拍卖前一交易日（3月21日）国都证券收盘价1.70元溢价11.85%。
从近年来券商股权拍卖情况来看，这一成交价已经颇为难得，上一次类似火热场景上演还是在2023年3月。
彼时，民生证券34.71亿股股权（占总股本比例30.30%）一轮拍卖即获162轮竞拍，并以高于起拍价32.4亿元的高价拍出。获胜方国联集团成为民生证券第一大股东。一年后，国联证券、民生证券联手合并，如今，国联民生已经诞生。
民生证券股权拍卖被热捧，一方面，源于其相较于其他券商拍卖标的明显更优的业绩，尤其是多次跻身行业前十的投行优益成绩。另一方面，民生证券股权拍卖比例为30.30%，竞得者可以拿下民生证券控股权。
然而，上述两点国都证券并不具备。其此番被拍卖的股权共计3000万股，不足其总股本的1%。业绩上，国都证券行业排名起起伏伏，整体在60名开外。
国都证券股权拍卖大受欢迎，源于市场对于其与浙商证券深入合并的猜想。
2023年12月起，浙商证券开启对国都证券系列收购。2024年3月以28.3亿元受让重庆信托等5家股东合计19.15%股份，成为第一大股东；5-6月分别以22.98亿元摘牌国华能源7.69%股份及同方创投、嘉融投资7.41%股份。
截至此次竞拍前，浙商证券累计斥资51.28亿元，持有国都证券34.25%股权，超过彼时国联集团拍得的民生证券股权。与此同时，今年2月，原浙商证券副总裁张晖正式出任国都证券总经理。二者皆被视为浙商证券进一步并购国都证券的重要信号。因此，一些看好国都证券合并后提升空间的竞拍者，不惜一次次加价，以求获得国都证券此番股权。
而作为大股东的浙商证券，则怀着另一种心理投入此轮竞拍中——摊薄整体持股成本。
接近浙商证券的知情人士透露，浙商证券当前持股比例已显著领先其他主要股东，战略目标已基本达成。此次竞拍主要基于成本优化考量，若起拍单价过高则缺乏参与价值。
此番竞拍国都证券股权前，浙商证券平均持股成本为2.57元/股。对于浙商证券而言，虽然竞拍成交价较起拍价溢价24.57%，但1.90元/股的成交价，仍然能够达到摊薄成本的目的。
合并机会+业绩改善，助力券商股权获追捧
尽管营业收入排名60名开外的国都证券，股权拍卖被热捧。但一个客观现象是，中小券商股权吸引力已经大不如前，尤其是未上市的腰部及以下券商，股权拍卖纵使折价起拍，首拍往往也无人问津；二拍能够在首次拍卖价的8折左右交易成功，已属幸运。
比如，2025年2月25日，华龙证券1162.32万股被拍卖，每股起拍成本仅为1.40元，却没能等来一位买家。
再比如，2024年9月，渤海证券1.37亿股股权被第三次拍卖，起拍价较评估价折价三成，仍以流拍告终。
我国证券公司自上世纪80年代设立以来，一度被视为具有较大的创收增量空间，以及资本运作的重要方式，因此，上世纪90年代至本世纪前十年，曾有大批证券公司相继成立，彼时券商股权转让也颇为抢手。
然而，伴随上百家同质化券商的蜂拥而至，资本市场业务空间的相对有限，以及金融机构监管力度的加强，券商的牌照价值日渐趋弱，业绩增量空间也不断压缩，有的券商净利微薄乃至亏损。以民企股东为主的一批中小券商股东，陆续着手转让手中的券商股权。另有一些券商股东出现严重问题后被迫司法拍卖所持股权，中小券商股权流拍随之出现。
“一定程度上，中小券商股权流拍是时代的阶段性特点，而不是单家券商的问题。”券商资深人士告诉记者，“在此阶段，腰部及以下的中小券商股权若想获得买家青睐，则需要营造概念。挂钩并购重组，效果即颇为明显。”
该人士进一步分析道，一方面，出售股份的比例要足够大，可以分批出售，但相加后需要能够使得买方获得控股权；另一方面，就买方性质而言，如果买方是上市券商或其大股东，并且具有一定的行业影响力，那么股份出售会较为顺利，容易出现如此番国都证券股权被热捧的情况。
与此同时，即使搭上了并购重组的快车，中小券商股权若想拍出好价格，还需要相对不错的业绩。
此番股权备受青睐的国都证券，近年来业绩整体增长。以营业收入为例，2018年时国都证券营业收入仅为5.57亿元，2019年～2021年三年连增，2021年年末达到18.26亿元；证券行业营业收入平均缩水21.38%的2022年，国都证券营业收入大跌48.26%，仅剩9.38亿元，2023年恢复至13.81亿元。根据其2024年度未经审计财务报表公告，国都证券2024年实现营业收入17.59亿元，净利润9.63亿元，分别较上年同期（审计后报表）增长27.37%和33.09%。
